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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差

李浩源x何运晨

be预警⚠️

bgm：雪落下的声音

那一年，北京的初雪来得意外的早。

初雪那天何运晨恰好约上李浩源去吃大排档，两人吃得热乎乎的，满头都是汗，就忽然一瞬间，第一片雪花飘落下来了，李浩源看着飘在何运晨发边的雪花，忽然就意识到冬天又到了。

他们认识的第一年，也是这样的寒冬，也是这样的初雪。

“何老，你毕业去哪儿啊？”

“回杭州吧，北京我呆着确实没在南方舒服。”

“这样啊…”李浩源戳了戳碗里的饭，有些闷闷的，心里默算着还有多少时日。

到底不能永远。

“诶，你呢？”

“我？我留北京吧应该。”

“这样子啊”

然后一片沉默。李浩源又叫了瓶酒。

“我可喝不了酒呀，好圆弟弟”

“我喝。”

李浩源看着在他面前笑眼弯弯的何运晨，手不自觉地开始抠弄自己的衣角。

那张脸已经在他的生命里留下了深刻的划痕，他想掩盖，似乎已是做不到了。

人冲动起来真是可怕啊，他想。拿起酒瓶一口一口地灌进喉咙，他忍不了。

What can I hold you with？（注1）

“何运晨，你…”

“嗯？什么？”

“我…。”剩下的话被雪埋葬。

“你说啥我没听清诶，再说一遍？”

李浩源熟读诗书，这时忽就懂了什么叫“一鼓作气，再而衰，三而竭”，他笑了笑：“你知道为什么乌鸦像写字台吗？”（注2）

“哈哈哈哈哈我不知道啊，乌鸦怎么就像写字台了？”

“Because it can produce a few notes.”

“哈哈哈哈哈有点意思啊。”

何运晨哈哈大笑，李浩源也跟着露出了笑容。

“是啊，很有趣吧。”他盯着何运晨，那眼神炙热纯粹，何运晨整了整眼镜，有点疑惑，下一瞬李浩源便垂下眼去盯着眼下的饭菜。

那天他们分别时，何运晨走出一段路了，忽然听见李浩源叫他：“何运晨。”

李浩源很少叫他全名，他转过头去，看着李浩源，两人就这么对视着，雪落了一身，他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心悸和恐慌。

李浩源又笑了，笑意不达眼底，却没被何运晨看出：“回去注意安全，何老。咱们以后江湖再见。”

“嗯，江湖再见。”

那是何运晨第一次见到李浩源这样的神情，似是肝肠寸断，却又云淡风轻，里面蕴藏的浓厚的感情让他仿佛承受不住。那是他最后一次这样看他。

以后再没有这样的李浩源。

却无岁月可回首，倒有雪落到白头。（注3）

注1:

《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（What can I hold you with?）》

Jorges Luis Borges（博尔赫斯）

我给你贫穷的街道、绝望的日落、破败郊区的月亮。

我给你一个久久地望着孤月的人的悲哀。

我给你我写的书中所能包含的一切悟力、我生活中所能有的男子气概或幽默。

我给你一个从未有过信仰人的忠诚。

我给你我设法保全的我自己的核心——不营字造句，不和梦想交易，不被时间、欢乐和逆境触动的核心。

我给你，早在你出生前多年的一个傍晚看到的一朵黄玫瑰的记忆。

我给你对自己的解释，关于你自己的理论，你自己的真实而惊人的消息。

我给你我的寂寞、我的黑暗、我心的饥渴；我试图用困惑、危险、失败来打动你。

注2:

在爱丽丝小时侯梦游仙境时，

爱丽丝：疯帽子，我喜欢你

疯帽子：为什么

爱丽丝：因为乌鸦像写字台

疯帽子：为什么乌鸦像写字台

爱丽丝：因为我喜欢你没有理由

爱丽丝后来又去梦游仙境时

疯帽子对爱丽丝说了很多遍：为什么乌鸦像写字台。

可是爱丽丝都不懂。因为爱丽丝一直觉得这是在他的梦境中，一切都是虚幻的，包括疯帽子。

离别时

爱丽丝问疯帽子：为什么乌鸦像写字台

疯帽子：我也不知道

爱丽丝：虽然你只是我梦中的，但我会记得你

疯帽子：不，你不会，别了，爱丽丝。

注3:

原句是“愿有岁月可回首，且以深情共白头”